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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两人(二) (第2/2页)
为床榻上,有文德的香味。 “先躺着,别起身。” 安康没有等在床边,而是坐在了稍远的桌案旁。续卿听出,她柔和的语调中,带着些许强硬。 桌上放着的,是沉香刚热好的汤药。 见她醒了,安康端起桌上的药碗,坐到床缘,“柳远说了,这药你一醒,要立刻喝。” 她拿起汤匙,放在唇前,替续卿吹了吹。 “不敢劳烦长公主,臣妾自己来。” 续卿是刚醒,她话说的轻飘,可眼神却是坚决。 安康听了,也没坚持,点了头,就把药碗过给了她。 续卿自己喝着,不发一言。 安康也是,默不作声。 汤匙轻触瓷碗的响声,在无声的两人之间,显得格外清脆。 “那封军报,长公主可以给臣妾,再看一次吗?” 续卿喝完了药,将药碗放在一旁,开口说道。 她的话,看似是问句,可语气中,一点也没有问话的意思。 这个要求很合理,安康没有拒绝的理由。她把药碗放回桌案,取过军报,放在床上,续卿的身边。 “谢过长公主。” 续卿拿起,向安康谢道。 方才晕得快,没来得及细看,这一回,她拿起军报,严严实实地,把上面写的一字一句,都看得仔细。 两人之间,仍是无声。 “长公主,” 如利刃般划过房内的,是续卿沉静的嗓音。 “文德送来的,只有这封军报?” 她眼神一抬,没有拐弯抹角,一句话果决,直接地射向安康。 安康坐在床边,对於这句问话,没有闪躲,却也没有回应。她看着续卿,眼中瞬时起了些波澜。 果然是瞒不过......安康对於皇后会有此一问,并不感到意外。她在心中,佩服皇后的细心。 那封军报,在空白处,印着微微的字迹。会有这样的印迹,是因为文德在写私信的时候,把写好的军报,放在信纸的下方,墨水透过,才印上的。 这是文德从小写东西时,就有的坏习惯,改了好久,都没能改得过来。 这样的细节之处,安康是她的恋人,自然清楚,可除了安康,大概也只有皇后,能够察觉。 此时此刻,安康可以明白确定,对於文德的情意,皇后毫无疑问,是和自己站在相同的高度上。 “是有一封私信,” 她直接道, 这麽多年了,皇后和自己恋的,一直是同一个人。在这样昭然可敬的情意面前,安康没有丝毫想要欺瞒的意思, “可这封私信,无关朝政,是文德给本宫的。” 安康知道,皇后对文德的情意,非常深,一点也不需要自己对她怜悯。所以,即使皇后刚醒,安康还是在她面前,把话说的明白。 “恩” 续卿轻回,没有反驳。 文德的怀香,盈满於长公主的床上,还有被中。这个府邸,是文德和她幽会的处所,这张床,就是她们的恩爱之处。 私信的内容......续卿知道,自己虽是皇后,文德的正妻,可却是拿不出立场,再往下去多问什麽。 “文德没事就好。” 续卿思了许久,删来改去,最後说出口的,还是这句。 她想下床,可被安康伸手,压了回去。 “霜月,” 安康坐在床缘,又替她拭去了些汗水,“本宫已经派人,去接她回来,此时,应该已经在宫里了。” 她看着躺在枕上,清瘦许多的续卿,和缓地说道。 “霜月犯错,理应受罚,长公主无需如此......” 续卿话没说完,便被安康按住了肩。 是让她停下。 安康停了擦拭,“不要再这样逞强了,” 她暗着声,对续卿说, “你要是出了什麽,文德会难过的。” 此话一出,续卿征了。 你要是出了什麽,文德会难过的......安康话中的意思,续卿再清楚不过,仅仅是三言两语,却是承认了自己,在文德心中的地位。 可她不明白,为何长公主会突然有这样的表示。 安康会如此,当然是因为文德的那一封私信。安康把唇都咬出了印痕,她像是用尽全身的气力,才能对床上的续卿,说出这段话。 文德的信上,是这样写的, 安康: 亲征之事,莫要挂念,朕心予你,定能永安。 朕不在,皇后殿中,庶务繁杂,若你允准,霜月可先停了思过,待朕回到宫中,再会罚她。 —文德 五十个字不到,却有一半以上,是在关心皇后。 出征当前,连霜月这样的小事,都还记得写了进来。 独孤安康,拥着倾国之貌,身为独孤氏,她此生注定是位於天山顶峰的女子,为众人所仰望。 可在情字面前,想到文德的深邃,安康再高傲不凡的自尊,再不容人侵犯的傲气,也如初春的融冰,化作柔情,流向了她的双眼。 近看过去,深沉的彷佛见不了底。 虽说文德的语气,只是附带一提,信中也没真的提及皇后,但字里行间,已足以说明,她的心中,是有她的。 她坐在床边,看着床上的续卿,虽是明白这个事实,可她再怎麽努力,怎麽样就是无法,将这封信的内容,对她说出。